收藏家一击得手后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。
丢掉手中金属部件,他向后倒翻灵巧落地回到金棺前，与普通人相比更为健硕的身躯灵动异常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。
顷刻间,双方再次回归到最初的站位,相隔百余米。
许知言站在原地没有动作。
他整个人阴沉的可怕。
虽然眼帘低垂遮掩了情绪,但他紧抿的薄唇微微颤动,手低垂在身侧紧握成拳,指关节泛着白色,这些举动无一不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。
氪金改命其余二人大气都不敢喘。包括江槐鹧在内,从未有人见过许知言这般生气的模样。
shiva的造价旁人不知,但仅仅是每轮消耗的积分金钱就已经达到了天文数字。
不止是队友,直播间的观众也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。
【嘶……这特么得多少钱啊？】
【我觉得起码大几千万到几个亿吧……】
【差不多，毕竟不是把shiva打爆,就掰了一块下来。】
【啊啊啊我第一次看到许老板脸这么臭。】
【小百万视财如命,弄坏shiva比杀了他痛苦吧。】
见状,收藏家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。
“很可爱的表情，总算是让我回忆起我们相处时的美妙情景了。”明明是暧昧的用词,却因为里面充斥着的恶意捉弄，听起来格外刺耳。
他喜欢破坏许知言冷淡的面具，他迫切想看到对方被激怒发狂的模样。
大概是刚刚的攻击很有效，许砚说完后并没有再发动攻击。
细微撕裂声出现,他高大修长身躯后的八只手臂一一缩回了脊背中，就连异于常人的身躯也出现了变化，原先因为攻击紧绷的紧实肌肉消下去一些,连同身高也不再那么夸张，虽然胸腹处依然沟壑分明，但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么夸张。
收藏家歪头活动了一下脖颈,身侧的黄金地面立起了一排全新挂架。
他先是抬手就近拿了件白色束腰长袍，精致暗纹随着男人的动作遮住了裸露在外的宽肩窄腰，粗看上去颇有几分谦谦君子的如玉风范……
随着新换上的单片眼镜与纯色手杖，文质彬彬的许砚似乎与方才拔掉头颅的怪物没有半点关联了。
许知言抬起头望过去，挑眉开口。
“啧，脱都脱了，还怕人看？”
“……”许砚没想到这家伙恢复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怼他，不过见对方表情不是很好，他又笑起来说：“处理你们并不需要我尽全力。”
傲慢的发言与举动。
“如果你没有那么冲动，你的玩具也不会受到损伤。”补充这一句的时候，许砚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，他原本只是想展示力量，并没有打扫用那副野蛮形态进行战斗。
……谁让许知言总是这么喜欢抓机会呢。
两人交谈间，一块银色面板突兀出现在了许知言
身侧，是受损的shiva！
【许先生，自检结果已出，www.youxs.org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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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好消息，受损的地方不多，但坏消息也如影随形。
【受损的是核心能量炮，战力受到影响，最高单体输出攻击无法使用，请问接下来要开启自我修复吗？但自我修复期间无法战斗。】
给出最优解后，shiva紧接着补充。
【我可以切换至轻型战斗攻击模式，将重装炮火卸掉。】
它不甘心。
战争机器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就退缩。
许知言脸色没变，受损程度在意料之中，不过当前状态已经不适合shiva出现了。
“开启自我修复。”
说完，他放缓了声音安抚道：“你是我重要的财产，我不能冒险。”
进副本前他做了无数打算，但shiva的损伤不在其中。
不过经此一击，他倒是明白了先前智慧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。
看来十年前对方在他离开后并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容器，加之许砚并不执着于完整的身体，所以利用了改换肉身的方式，给自己拼接出了更强大的身躯。
“和你的小玩具聊完了吗？”收藏家系好暗色腰带随口问道，语气熟稔的好似两人关系不错。
直到现在，众人才不得不相信现实——许砚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终焉副本当成需要认真对待的东西，就连先前的二个关卡，也不过是他用来逗弄许知言的手段。
说完，他眼中带着轻蔑笑意，走到被shiva炸烂的残尸旁，弯腰将里面那枚完好无损的怀表给捡了起来。
“说起来，你想不想知道甘靡的怀表里装了什么？”
提起‘甘靡’二字，许砚眼中笑意更胜。
他拿到怀表有些时日了，一直不曾从里面感受到什么力量波动，理所当然认为这东西就是甘靡打造来把玩的，可从进了副本开始，他就隐约感觉到自己对怀表产生了一震排斥，所以连续两次拿出怀表，最终都没有打开。
“如果只是普通的怀表，在刚刚的高强度攻击下应该融化才对。”可惜，甘靡在制作的时候，从未想过许砚随身携带的东西会受到这般攻击。
收藏家又不是傻子，他当然看出了怀表有问题。
但许知言看见后微微蹙眉，瞥了眼被握在掌中把玩的怀表无动于衷。
甘靡之前可什么都没说，就连许砚拿着甘靡的怀表这件事，都是他猜出来的，此刻更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去阻止对方做什么。
掌中托着怀表，许砚冰冷的眼神扫过表壳。
其实和许知言一样，对于怀表里的东西他也只是猜测而已。
不管怎么说甘靡并没有反水，那家伙到死都在完成理想国的任务，对方死前低吼着喊出理想国几个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，许砚不觉得对方会因为一个人类背叛理想国。
如今见许知言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，收藏
家倒是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多心了。
“多说无益，还是打开看看吧。”
语闭，他没有按照正确步骤打开怀表，反而是指尖用力，右手腕处裸露的肌肤上显现出岩浆纹路。
几秒钟后‘砰’一下声响出现，黄金怀表硬生生被捏碎了！
两块指腹大小的黑色方形石头出现在了金色碎末中，因为打开方式不对，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。
许砚抬起手，用二根手指夹起两块黑石，蹙眉打量了许久。
“包的这么严实……”
他感知不到黑石的成分，甘靡在制作怀表的时候，上了一层又一层禁制，如同乌塔的结构那般，如果没有用正确方式打开，那么里面的东西就会再次被更深一步的禁制包裹起来。
但怀表已经坏了，黄金碎渣融入了地面，不可能再有人按照正确的方法打开了。
而且在怀表破碎后，他内心隐约出现的不安也消失了。
“真是浪费时间。”
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口气，许砚将两块黑石被随手扔在了地面上。
再次抬头望向氪金改命一行人的时候，他收敛了笑意，握着手杖的指尖微微收紧。
“前菜结束，你们也该结束了。”
声音还飘在空中，可下一秒，收藏家的身影就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。
许知言只觉得额前一震风过去了，对方并没有攻击他，可像是想到什么，他猛地回头喊道：“郁休！小心！”
“锵！”
武器碰撞的尖锐声音突然出现。
镰刀刀柄与纯白手杖猛地撞到一起，迸出一簇火星。
江槐鹧反应最快，在许砚攻击落下的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击。
但他紧绷的手臂上青筋暴起，显然是遇到了巨大的阻力，反观许砚，除了最初拔掉头颅撕扯shiva的时候看起来比较粗暴，但换上衣服，仿佛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，就连动作也十分优雅。
“哦？怪不得你能杀了汪颖。”直到这时，许砚才将目光放到江槐鹧身上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
他动作极快，瞬息间完成连续攻击，但每一下都被挡住，对方没有暴露出身后的那个堪堪回过神的少年人。
忽然，许砚的耳朵动了动，随即手上加重力度，借力向后反跃。
“轰隆！”
电光火石间，一株绿色藤蔓破开黄金地面猛地向上钻了出来，刚好就是他先前站的位置。
手腕处淡银色的皮肤消失，收藏家站在攻击范围外，好整以暇望向方才挡住自己攻击的人类，语气有些感慨。
“BOSS选容器的眼光确实很好。”
“你和西楠都是适合的容器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在场上将目光从许知言身上挪开，真真认真地打量起其他人。
“怪不得BOSS当时让我不要赶尽杀绝，留着总有用处……”收藏家的声音不算大，但在场所
有人都听见了。
许知言等人心弦紧绷，下意识望向江槐鹧。
没有赶尽杀绝……那……
众人不敢继续往下想这个可能性，就连江槐鹧也愣在了原地。
看到几人的表情，收藏家后知后觉开口：“哦对了，你好像还不知道，接下任务做掉你姐姐的，是我的人。”
他上扬的嘴角充斥着无边恶意。
“虽然她只是个能力平平的普通人，但和那些藏品不同，我可是花了大功夫才把她救回来变成傀儡。”
“你们想见她吗？”
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，收藏家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。
一副新的石棺从黄金地面上缓缓升了起来，场上安静到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。
收藏家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许知言的脸上。
他想到了新的有趣玩法，再开口时言语间夹杂着兴奋。
“这样吧，如果你愿意再哭一次，我就把他的姐姐还给他。”他迫不及待想看许知言受到侮辱后不甘崩溃，又不得不屈辱听话的表情了！
谁知许知言听到这条件后，先是愣了愣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过去，随即猛点头。
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。
“好啊，不给你就是狗，加钱的话我可以多哭一会。”
几滴眼泪罢了，又不花钱。
退一万步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哪有江槐鹧的姐姐重要？
只要他不在意，难受的就是许砚。！